更新时间:2025-11-05 04:02:35
作者:发条辰
首发:《环球银幕》25年11月刊

时间具有绝对的客观性与不可违背性,爱情却充满了主观情绪与个人感受,当两者交织时,往往会伴随着悲伤和无力。在爱情电影发展的长河中,许多导演都在讲述这样的命题,比如《本杰明 · 巴顿奇事》中“君生我未生”的错位,《你的名字。》中不同时空的相望,《时间旅行者的妻子》中持之以恒的追寻,但如时间一刻不停地流动,创作者们对时间这一概念的感受也在变化。在9月底结束的第30届釜山电影节上,由龚兆平执导、许光汉与袁澧林主演的《他年她日》迎来世界首映。这部带有“软科幻”气质的爱情电影,再次将“时间”这一命题量化于大银幕之上,它设定了一对身处不同时间流速的男女,折射爱情在有限与无限之间的张力。这不仅是许光汉服役归来后的首部电影作品,也是《想见你》之后他再次投身于“时间错位”的悲情角色之中。
影片伊始,导演便用一个强概念带观众迅速进入世界观——大地震袭来,矗立于海洋中央的“重力墙”将世界一分为二,随之扭曲出各自不同的重力与时区:优日区的一天,相当于长年区的一年。身处优日区的安晴(袁澧林饰)与长年区的薯仔(许光汉饰)仿佛命中注定般相遇、相恋,却也不得不共同面对时间错位带来的宿命。听到这种设定,观众似乎立刻就能预知两人爱情的结局,但与一般顺序叙事的爱情片不同,《他年她日》选择了由安晴口述的回溯式叙事,通过她的回忆娓娓道来——在追忆与重述之间,去描绘这段跨越时间的爱情。
时间的流逝在不同电影中有着形式各异的影像化表现,在《星际穿越》中是星球间时间流速的差异,在《老去》中则通过人物急速衰老的长镜头来展现。而在《他年她日》中,这种变化被抽象化为“薯仔的成长”,这一过程完全通过安晴的视角呈现。换句话说,薯仔是由女性印象塑造出的男性形象,既是爱情的对象,也是情感的寄托与象征。有一个细节,安晴每次来到长年区,虽然薯仔的外貌随岁月而改变,但在她眼中,他的举止依旧显得稚气未脱。直至十几天(十几年)之后,安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,薯仔的形象才真正完成从“少年”到“领袖”的转变。
时间的客观性毋庸置疑,它几乎决定了我们对世间万事的理解与判断。在《他年她日》中,时间是与爱情对抗的最大敌人,更具体地说,它真正影响的其实是两位主角对于爱情的理解与态度。由于各自身处不同的时间体系,他们对爱情的定义、对这段关系的感受,始终存在着无法弥合的差异。“一天”与“一年”的不对等,使得两人在付出与等待上永远无法保持平衡。这种失衡注定了他们的爱情是悲剧性的,但即便如此,导演仍旧试图回答一个问题——什么是爱情的瞬间?
影片给出的答案很像《星际穿越》中的“爱可以跨越高维度的时空,超越理性与物理的束缚,成为连接彼此的唯一坐标”,薯仔与安晴那一刻的握手就是爱情最永恒的瞬间。以这样的观点来看,影片其实从未真正刻意营造浓厚的悲情底色。相反,它更像在强调两个人努力靠近彼此的勇气与选择。哪怕注定无法在同一时间线上并肩,他们依然在条件有限的瞬间里创造了属于自己的永恒。

以下是第30届釜山国际电影节《他年她日》剧组群访文字版:
Q:两位演员(袁澧林和许光汉)都是第一次来到釜山国际电影节,这几天跟观众朋友互动的过程中有什么加印象深刻的事情或提问?
袁澧林:今天早些时候我们有一个Q&A环节,有位观众提了个很有趣的问题。他说电影里很多角色都是用食物来命名(比如薯仔、番茄、鸡蛋仔),在韩国文化里,食物有时会象征生活的艰辛,可能暗示这个人的命运比较坎坷。他就问我们在命名时有没有这样的考虑。我觉得这个问题非常有意思,因为它间接让我了解到韩国文化的一部分,也让我们和当地观众之间产生了一种交流的可能性。
许光汉:我印象最深的是,观众常常会问,如果现实中只能一年见一次,你会怎么面对?我觉得这个问题特别值得思考。电影里的角色,不管是安静的还是直接的,都选择了勇敢去面对,这一点让我很感动。
Q:本片的英文片名 Measure in Love(直译为“以爱衡量”)和中文名《他年她日》差别很大,起这个英文名有什么特殊的考量吗?
龚兆平:我跟张姐(张艾嘉)在写剧本时,一开始设定的是一个男生喜欢上一个女生,但在时间的尺度上,他的一辈子可能只是女生生命中的一瞬间。于是我们自然会觉得,这段爱情似乎注定不对等,女生不会去爱这个男生。但随着创作推进,我们开始反思:为什么爱情一定要用时间的长短去衡量?哪怕只有短暂的一瞬间,如果那一刻的爱足够真切,它也可以是永恒的。就像现实生活中,有些人可能和伴侣在一起二十年,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学生时代的某个人。所以我们想表达的是,爱的衡量不一定是持续的时间。它和时间的关系,其实有更多可能性。在和张姐的讨论中,有一天我们就决定把英文片名改为 Measure in Love,用这个概念来呼应电影的核心。
Q:两位演员平时是怎样培养出电影当中的感情的呢?又是如何投入到角色之中的?
许光汉:因为拍摄时间其实不多,每一天都非常紧凑,所以我们必须很快进入状态。张艾嘉监制会给我们很多提示。比如有一个镜头,是安琪第一次看到我的场景,当时的要求是:她看到的应该是一个变得更成熟、更稳重的男人。但同时,这个眼神里还要传达出“不能以貌取人”的微妙感受。我在表演时,就需要通过眼神告诉她:我已经成长了,而且我想把这份长久以来的思念一次性传达给你。张姐在现场会不断提醒和引导,这对我们进入角色帮助很大。
袁澧林:我是从安琪的角度出发去理解的。因为她生活在优日区,从小就习惯压抑自己的情感。如果是我个人的话,可能会直接回应别人的追求,不会犹豫太多。但安琪却非常内敛,很多情绪都被压抑在心里。表演时,我需要把这种“克制”表现出来——明明感受到很多情感向自己涌来,却要强行压下去。那种分寸感,其实也是安琪身上最特别的地方。
Q:本片是以安琪的视角去讲述,相当于薯仔这样的男性角色是由女性去构建并呈现给观众的。那么在您创作阶段,关于这种“男性由女性视角构成”的方式,您是如何设想的?另外,为什么没有用正序的时间来讲述这个故事?
龚兆平:虽然电影表面上讲的是一段爱情关系,但在创作时,我更想表现的是“薯仔的一生”。他的一辈子是通过爱情来展开的——因为遇见了这个女生,他的人生被改变,也因此得到了成长。所以整部电影其实是在展现他生命中各个阶段的转变。我们当时在写剧本时就意识到,因为故事跨越的时间跨度很长,用女生的视角去讲述,会像是在叙述一个人物传记:她在回忆中交代他们是如何相遇的,以及这段关系如何改变了男生的一生。同时,这种叙事结构也能表现出女生在过程中所经历的成长和思考。我们也尝试过不同的叙事方式,但最终觉得这种以女性回忆为主的结构最适合这个故事。
Q:如果本人是电影中的角色,会对这样的爱情作何选择?
许光汉:嗯…如果是我的话,在医院那个场景,我的手应该会再握久一点,再待一段时间再回去。
袁澧林:如果是我的话,我应该会很早就决定去常年区生活,因为在这个故事里,安琪没有出现家人。她不像薯仔那样,他的弟弟生病,那边也有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们,所以我会毫不犹豫地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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